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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哪雙溫柔的手,在我受到榮耀時,輕撫著我的頭?是哪雙溫熱的手,在我受盡寒霜時,適時的溫暖我冰冷蒼白的臉?是哪雙結滿厚繭的手,無怨無悔的為我洗衣、燒飯?我明瞭,答案只有一個──那是母親的手。

依稀中,那雙手是一直陪伴著我的:自我呱呱墜地起,那雙手便為我推搖籃、擁抱我,為我換尿布、擦眼淚;當我開始學習走路時,那雙手扶持著我,緊握著我的小手,一步一步帶我向前走,似如要將我送進舞臺正中央;於是,那雙手陪一青澀的孩童步入校園,教著懵懂的我算數、寫字,為我指引我該走的路,緊抓著我,不使我結交損友、誤入歧途。而終於,當年無知的稚子轉為今日成熟的少女;從原來的羞澀不安到如今跳著令人驚豔的舞步。我旋轉,我跳躍,我戴上鑲有寶石,象徵榮譽的皇冠,然而那雙真正該受讚揚的手,卻除了皺紋外,沒得到什麼。為何能如此為我犧牲奉獻而不求回報?是我更確信,那雙伴我成長的手,正式母親的手。

那一天,一個晴朗的日子,母親帶著我與哥哥離開了生活十一年的地方。在開往新住處的路上,那輛黑色轎車不停的跟著我們,從那背負滿身罪惡的司機的眼中,我看到失去才懂得珍惜的茫然與無助。於是,我的眼淚不聽使喚,開始簌簌的流下。看著車窗外一一閃過的景物,看著那些在街道上,全家和樂融融的景象,一股莫名的忿怒感油然而生,我感到命運正在嘲笑我、捉弄我,並引以為樂。我以為我的哭是無聲的,可或許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吧!母親一直都知道我哭了。紅燈時,汽車停下,母親用她的雙手輕摟著我,拭乾我的淚,那雙手的溫度,我豈能忘?是那樣的慈愛,那樣的安慰著我,我緊握著,母親說,一切都會好轉的。這句我一直記著,也一直相信,如今,它也成真了!

「慈母手中線,遊子身上衣......」琅琅的讀書聲悠悠傳出,在平凡的文字間,我彷彿又可以看到一個感人的畫面:夜闌人靜,蟲聲唧唧,母親的雙手卻不曾休息,她為子女織著愛的衣裳,一針又一針,直到子時.....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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